来源:《中国煤炭工业》杂志 日期:2024/12/12
文/吴晓煜
编者按:在我国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煤矿和煤矿工人均作出了重要贡献。在持续的艰苦奋斗中,也积淀形成了巨大的光辉的煤炭文化。这种文化吸引着感染着无数人,与社会不同文化形成了广泛联结,在现当代史上有众多名人也因煤炭文化和矿工精神与煤矿结下了深厚渊源。
为弘扬光辉煤炭文化、传播煤炭历史声音,煤炭史志专家吴晓煜先生认真搜集整理资料,严谨订正史实,精心撰写系列文章,以飨读者。
冯至(1905—1993),著名文学家、诗人、翻译家。留学德国多年,曾任西南联大、北京大学教授。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学部委员、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1979年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他学贯中西,著作丰硕,是一个具有人民情怀,深受人民爱戴的文学大家。
1956年7月,冯至率中国文联组织的作家、艺术家访问团到西北地区参观访问。成员有朱光潜、钟敬文、张恨水、常任侠、孙福熙、周怀民、周元亮、陶一清、张文新等。他们在铜川矿务局十多天的参观考察,是大家所重视且收获颇丰的重头戏。
冯至作为访问团的团长,在铜川煤矿见到热火朝天的矿山景象和欢声笑语的矿工,深受教育,感慨颇多。期间先后创作了两首诗。一首是7月23日写的《煤矿区》(见《十年诗抄》),仅8行。另一首是8月3日写的《铜川别泪》。本文仅就《铜川别泪》一诗,予以介绍。
《铜川别泪》一诗有个副标题:“记铜川矿务局白局长谈话”。此诗作于访问团的活动即将结束、离开铜川煤矿之前。铜川矿务局白局长设席为访问团同志饯行。“临别的席上添了几杯酒,我们手握着手,依依难舍”。主客双方交谈欢洽,气氛热烈。特别是白局长发自肺腑的席间谈话,情真意切,真诚感人,动人心弦。大家越谈越激动,含泪倾诉、话别。故诗的题目中有“别泪”二字。饭后,冯至乘夜含泪写出《铜川别泪》(见《冯至诗选》),记下了白局长席间掏心窝子的话,述自已之感触,叙对煤矿与矿工的敬重。全诗无豪言壮语,也非慷慨激昂,非常真诚与真实,情感的泪水浸于字里行间。原诗较长,共12节,48行。
诗的第1、2节,通过“旁人的叙述”,介绍了白局长的光荣历史。他是一位参加革命30多年的老同志,与敌人浴血奋战,多次负伤,战功无数。但白局长却说,自己的事迹“没有什么可讲”“许多老战友有更大的贡献”“我是一个穷苦的农民,共产党把我教育成人”。
第3至5节写白局长向访问团一行介绍旧社会煤矿工人的苦难:“煤矿的工人苦难最多,一生在地下挨打挨骂,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有人一连三个月不能上来”。真实的描述,使访问团成员无不感动。
第6、7节写出了白局长对作家、艺术家们的殷切希望与嘱托:“你们要多多地到这里访问,多多地给他们(矿工)一些鼓励!”他含着泪水说:“我替他们向你们请求,多作些歌曲给他们歌唱,多画些画挂在他们的床头”。这样的希望、这样沉甸甸的嘱托,是发自矿工内心的真诚邀请,这正是煤矿建设所急需的,也是作家、艺术家们的政治责任与义务。作者把这些内容写进诗里,是有深意的。
第8至11节记述了白局长等煤矿人对发展祖国煤炭事业的决心与意志。白局长讲道,煤炭工业对祖国建设和人民生活特别重要。“煤是我们工业的食粮,我只担心食粮的供应不够”。他决心“后半生为社会主义建设献身”。而且大家一起共同奋斗,“人人有了新的任务”,要克服“许多困难”,夺取“许多新的胜利”。至此,一个煤矿领导干部正直、豪爽、坚毅、刚强,对党赤胆忠心的丰满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进而言之,诗人在诗中塑造了煤矿干部职工的闪光形象,歌颂了煤矿干部职工的胸怀与境界,是对广大矿工的热情礼赞!
最后,第12节把全诗推向了高潮。白局长“诚恳的面貌,真挚的言语”打动了在场的每位同志。主客双方,情感交流,融为一体,成为真心的朋友。“我们握手握了许多遍”“手握着手依依难舍,不舍分离”。作者又进一步写道:“今天的泪,不是别离的感伤,泪光里放射出一片新的情感”。这一个“泪”字,是为诗眼,是全诗的灵魂。但这泪水不是忧伤、悲伤,而是“一片新的情感”。“新的情感”就是共同为煤矿发展、为祖国建设事业而贡献一切的意志与担当。这正是此诗具有重大现实意义之所在,也是此诗之所以感人、成功的重要原因。同时,也可以看出这首煤矿诗《铜川别泪》,是带着浓烈的感情与诗情,是带着真诚的泪水援笔写就的,可谓真情赞煤矿,泪水化诗篇。
应该指出的是,冯至就在访问铜川煤矿的这一年(1956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笔者认为,冯至的《铜川别泪》一诗,可视为一个文艺界的新党员向煤矿人的致敬与抒情之作。
诗中的白局长,叫白占玉。1911年出生,陕西横山县人。17岁加入中国共产党,1934—1936年任安定县革命委员会主席、赤源县苏维埃政府主席。1951—1953年在西北党校学习,1953年任铜川矿区党委书记兼矿长。1955年任铜川矿务局局长兼铜川市市长。1959年任陕西省煤炭工业局局长、党委书记。1963年任中央监委驻煤炭部监察员。1983年离休,为副省级干部,1991年去世。白局长为党的事业和煤炭行业的发展,奋斗终身,奉献卓著,深受人们敬重与怀念!
(写于2024年12月1日)
参考文献:
1.《十年诗抄》(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9月)。
2.《冯至诗选》(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8月)。
3.《铜川煤矿文化钩沉》(吴晓煜,2019年12月编印)。
4.《煤炭文学作品札记》(应急管理出版社,2020年6月)。
5.《铜川矿务局志》(1995年10月印刷,陕铜内准印)。
6.《陕西省志·煤炭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
(吴晓煜先生系中国煤炭史志专家,原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政策法规司司长。)
学习强国
微信公众号
今日头条
微博
抖音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朝阳路 8 号朗廷大厦 B 座 (100024)
Copyright © 《中国煤炭工业》杂志社 备案:京ICP备19020272号-1
投稿信箱:zgmtgyzz@126.com 2129451268@qq.com